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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“你俩在我哥面前乖得像天使,一到我这儿,犄角尾巴全出来了”
小金小玉咯咯笑,逐夜凉摇头:“岑琢,这种水池是放室外的。”
“啊”岑琢回头看他,这时一桶水过来,哗啦一下,把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。
“这俩孩子让你带的,”逐夜凉苦笑,“要成精了。”
开启定位系统,他满屋子抓孩子,小男孩还好,那个小女孩简直能上房揭瓦,前一秒还吃着指头甜甜地问:“红红,你喜不喜欢我”
后一秒就在逐夜凉的红装甲上画猴屁股,还是洗不掉的那种笔。
逐夜凉真下手,抓过来一抱,啪啪往屁股上拍,可能是没让人打过,两个孩子嘻嘻哈哈乱叫,抱着他的装甲,使劲儿往他怀里钻。
岑琢换掉湿衣服,脱力地靠在沙发上,看逐夜凉一手一个,像模像样地带孩子,竟然有种不切实际的幸福感。
“红红,”小男孩吃着手指头,“你把肚子打开,让我进去玩好不好”
逐夜凉轻轻摇晃他:“你问小叔叔,他答应,我就让你进来。”
牡丹狮子的御者舱,那是岑琢心里抹不去的痛,他马上偏过头,不作声。
小女孩咬着逐夜凉的胸甲,硬硬的,还有一股金属味,她瘪了瘪嘴:“红红苦,要小叔叔抱”
岑琢从沙发上起来,伸手向她走去,窗外突然轰隆隆一串爆炸声,距离很近,就在大楼附近,逐夜凉护住孩子的头,朝岑琢双闪目镜灯:“别动”
他提高听力接收强度,几秒种后:“一辆铀动力车,刚从大楼开出去,不到十米炸了三次。”
岑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:“谁的车”
接着,狮子面罩的表情微变:“司杰。”
岑琢从他怀里接过孩子,茫然望向窗外,很奇怪的一次袭击,什么人敢在总部大楼门前动手,目标为什么是司杰,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
“我去看看。”逐夜凉转身下楼。
岑琢把小金小玉放下,要跟着他,逐夜凉却折回去:“带上孩子。”
岑琢看他把两个孩子重新抱回怀里,“这么小的孩子,”逐夜凉说,“一分钟也不能离开视线。”
他们从莲花座出来,一眼就看到浓烈的黑烟,明火还没灭,在总部侧门,周围站满了人,田绍师急匆匆赶到,汤泽也在。
车完全毁了,工作人员在处理现场,防止放射性物质泄露。破碎的窗玻璃上全是血,爆炸很剧烈,司机和跟车小弟的尸体都从车里甩出来,血肉模糊扑在地上。
“司杰妈的司狐狸”汤泽想冲上去,被唵护法死死抱住。
司杰还在车里岑琢蹙眉,看车身受损的程度,人一定已经碎了,之所以没甩出来,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。
他和司杰没怎么说过话,如果说交情,只在他受尽折磨一心求死的时候,那个人偷偷帮过他一次。或许不是帮,他看向逐夜凉,在江汉这个漩涡中心,每个人的身份都是迷。
“内部元件基本完好,”逐夜凉扫描了那辆车,“不是炸弹。”
岑琢眉峰一跳,也就是说爆炸是从外部来的车从车位开出去的时候触发了某种能量,造成多次撞击翻滚他视线一扫,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,清楚看见了高修的脸。
正在这时,塌陷的车门从里面推开,一只血淋淋的手摸出来,西装袖子燃着火苗,宝石扣子撞没了,一个血污的人形,正慢慢往外爬。
“不可能”人群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,超合金车的框架都撞瘪了,没人能从这种爆炸里生还,“司司杰还活着”
人群沸腾了,岑琢却周身发冷,沉着脸向高修走去。
工作人员展开宽大的防火布,盖在司杰背上,帮他把周身的余火扑灭,要把他往担架上抬的时候,司杰却拒绝了。
逐夜凉遮着小金小玉的眼睛,定定看着他,只见那个人挂着满脸黑血,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艰难站起来,用防火布把自己裹紧,一瘸一拐向大楼走去。
汤泽紧跟着他,关切地扶着他的肩膀。
另一边,岑琢把高修从人群里拽出来,拽到大楼背后的僻静处,揪着他的领子:“是不是你干的”
“什么”高修逃避似地搡开他。
“那辆车,”岑琢指着不远处的黑烟,“是不是你设的中子场”
高修发笑:“哥,怎么这种事你头一个就想到我”
“因为只有你干得出来”岑琢指的是触发爆炸,高修却误会了,随机杀人,取无辜者的性命,他也知道不对,但为了救白濡尔,只有豁出去。
“司杰和你有什么过节,啊”岑琢不解地质问,恨铁不成钢地推他,他看不透他了,这个跟他一路走来的年轻人,不知道什么时候,已经变得面目全非。
岑琢这种痛心的表情刺伤了高修,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一滩烂泥了,毫无价值,只能让人厌恶:“司杰跟你又有什么关系,”他指着岑琢的胸口,“你为了他,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,指责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”
这等于是变相承认了谋杀,岑琢怒吼:“陌生人也是人,那是一条命,你这个浑蛋”
“我就浑了”高修吼回去,“我早该犯浑,不听你的,回沉阳在乌兰洽,我不光该杀那个小孩,我还”
猛地,岑琢给了他一拳,打在左脸上,高修一个趔趄,眼底充血变红。
“司杰是我哥的干部,”岑琢压低声音,冷硬命令,“这次我压下来,要是让我发现你有第二次,我断了你那只胳膊”
他说胳膊,高修的瞳孔骤然收缩:“岑琢,”他第一次直呼大哥的姓名,“我这条胳膊就是因为你断的,我不怕再断一条”
岑琢气极了,给了他一脚:“你做错了事,还敢这么说话”
高修冷笑:“凭什么不敢”
“凭我是你大哥”
“除了满身的伤和残废的手,”高修反问,“你给过我什么”
“我在白城把你收进伽蓝堂,把最好的黑骰子给你用,把你当接班人”
高修打断他:“我为你冲过锋,为你断过手,我还给你了”
岑琢一瞬屏息,愕然看着他。
“你这种天真的傻瓜,”高修负气地说,“不配当我大哥。”
说完,他拂袖而去,岑琢愣愣看着他,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见了,才迟迟叫出一声:“高修”
这天的夕阳血一样红,层叠迤逦,铺满了整个西天,微风把云彩扯得一丝丝的,扰得树叶沙沙作响。
丁焕亮侧卧在自家院子的帆布椅上,将睡不睡,听虫叫,听鸟鸣,听夏天即将过去的声音。贺非凡蹑手蹑脚过来,从背后爬上长椅,黏着他,偏要挤在一起。
“干嘛”丁焕亮皱着眉头往前让。
“抱一会儿。”贺非凡嘘声。
“帆布的,”丁焕亮懒得回头,“禁不住两个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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