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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70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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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衍之前听旦易大致说过这几人的身份来历,明白这位就是其中之一,他抬手一礼,道:“摩苍道友有礼。”

摩苍也是容色一正,把大扇收起,肃然还得一礼。

张衍把手放下,笑言道:“贫道望见的那丹炉,正是道友方才言模样,摩苍道友可是曾有见过么?”

摩苍笑呵呵道:“那便了,此是‘象龙金炉’,我确然见过一次,不过这个宝贝可是有意思的很,脾性如顽童一般,最喜欢的便找低辈弟子玩耍,还时常祭炼出一些颇为有趣的法宝来,早年我便就听闻其跑出布须天,难觅下落了,未想到被道友瞧见了。”

张衍听旦易提起过,至宝不似真器一般孕有真灵,不过若因缘际会之下,也可能有自身意识诞出,有一些不愿意被人驾驭的,便会跑了出去,四处漂游,有时候也会落定在某处。似这个象龙金炉大抵就是如此。

而摩苍口中所谓有趣法宝也是对真阳大能而言,对低辈弟子可便不同了,譬如那白石就是一桩,那根本不是寻常修士能够摆弄得出来的。

摩苍说起这个,似是来了兴致,又把羽扇拿了出来,摇了两摇,“我听闻有一次,有一名道友抓了这丹炉回来,强迫其炼丹,这象龙金炉开头也是乖顺,然而宝成之日,一炉宝丹俱是变成一只只癞蛤蟆……”

正说话时,忽听得一个沉稳声音道:“摩苍道友,既然来客,为何在外说话,何不迎了进来?”

摩苍笑着道:“也罢,今朝既然有贵客到来,我就不碎嘴了。”他对张衍二人招呼一声,“两位随我来。”说着,身形一摆,就是朝着某处跨了过去,却是瞬息不见。

张衍从容跟随那一缕气机而去,几步之下,原本空空荡荡的景象再也不见,转而是一处玄石平台之上,头顶四周皆是渺茫虚空,有兆数星辰在那里闪烁生辉,而每一点光亮似便是一处界天,而在台座,则有三人,或坐或立,神情各异,此刻则俱是把目光投来,凝定在他身上。

无怪乎他们如此,张衍是百万年来唯一一位得攀上境的人道元尊,若是悲观一些,或许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位了。

张衍此刻也是同样抬眼打量着几位。

从万事万物有源头数起到如今,所有真阳成就的修士算在一处也数目也是不多。如今除开他们二人之外,包括摩苍在内这四人当是人道硕果仅存的真阳大修了,已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了。

摩苍这时哈哈一笑,道:“张道友,你怕是未曾见过这几位,我来与你引见。”他上来一步,拿着羽扇指着中间那个神采出众的道人,“这位乃是吕霖吕道友。”

张衍望去,见此人身长朗健,眸蕴神精,静如虚空。

虽到了真阳修士这等境地,彼此更为看重的乃是本质,不过法身之显也是其本是人道修士身份的一个印证。若抛开这些不谈,在他眼里,此人气机仿若亘古长存,苍茫空远,似可见照古往今来一切天地变演。若以言说,当日:象初此一气,可鉴天地寿!

吕霖感受了他气机,也是略有动容,他并没有说话,而是主动打了一个稽首。

张衍当即还得一礼。

摩苍笑一声,又指向上面一名八九岁的孩童,道:“这位是陈蟾道友。”

陈蟾看去年岁不大,坐在一块高起的台石之上,双手在两边撑着,脚下空悬,轻轻踢动,他短衣轻衫,眼眸清亮,内中透着一派天真好奇。

张衍却能感觉,其气机格外与众不同,活泼跳脱,自如自在,无拘无束,好似极为放纵,没有一点收敛。但他明白,这不是其不去降伏自身元气,而是这里能耐已然到了随意来去,任凭行往的境地。

若说英玄台是一种收,其便是一种放,不过不深入比较,却也难以看出谁人更是高明,此可称之:信马由缰去,泼墨任挥毫。

他微微一笑,打一个稽首,道:“陈道友有礼。”

陈蟾挠了挠头,自台上跳了下来,小脸一板,像模像样对着他一礼,以清脆童音道:“道友有礼。”

张衍点点头,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陈蟾,或许是其从自家某个过影之中截取出来的,故是还保留着孩童天性,不过只要气机本来不变,是长是幼,是老是少则都无关系。

摩苍走到右侧,把羽扇贴往胸口一贴,指着那里一名女子道:“此位含霄上尊,乃是我四人之中唯一位女元尊。”

张衍转目看去,这位女元尊留着惊鹄髻,彩衣长裙,朱唇一点,肤白凝脂,柳叶弯眉,照理说,其面向本是娇柔怯弱,然而她那一双美眸却是英气外露,望来反而神秀无双,光采夺人。

此女此时端容一个万福,启唇言道:“道友有礼。”

张衍亦是抬手见礼,微做感应,发现其气机既是饱满丰润,却又不流溢而出,而且纯净异常,自可成就完满,没有一丝一缕外气可增,更无一丝一缕元气可减。

这不是其当真不用气机流转,而是每时每刻都把握住了变化之机,不动即动,不静又静,这是很不容易的,也是表明其元气驾驭同样到了一个高深层次。

这里可用一赞:圆转如珠玉,无暇亦无垢!

旦易这时也是上来拱手致礼,只他与四人都是彼此熟识,故是随意了许多。

摩苍笑眯眯望着陈蟾,道:“方才我与张道友说起那象龙金炉,吕道友却出声打断了话头,陈蛤蟆,你老实说,这可是你怂使的?”说到这里,他忽然面露恍然,惊道:“莫不是那事便你犯的不成?”

陈蟾小脸一慌,随即一梗脖子,叫道:“胡说,胡说!那非是我!”

摩苍哈哈大笑。

旦易也是笑着摇头,此般场景他也是见多了,不过今来此间,他可不是来叙旧的,心念一定,就了站出来,对着众人打一个道揖,正色道:“诸位,这回我与张道友到来,是有要事语诸位商量。”

摩苍把羽扇急扇两次,摇头感叹道:“旦易道友,有什么话你上回都是说尽了,又何必再言呢?”

旦易声音提高了一些,道:“这次与上回大有不同,望请诸位容我一言!”

摩苍等人互相看了看,都是望向站在中间的吕霖,其人沉默一会儿,便沉声言道:“道友为我人道存续奔走百万载,我四人看在眼中,心里也很是佩服,有什么话,便请说来,我等在此恭听。”

第二十九章各有执见道不同

旦易先是一揖,谢过四人容他说话,随后言道:“当年大变之后,寰同道友曾联络几位同道,欲图夺回布须天,不想妖魔得有至宝在手,难以匹敌,不得已舍身化禁,以此阻挡此辈,如今百万载过去,距离禁关撤去,不过一二百载,我人道之危亡,已然近在眼前!”

说到这里,他语气异常沉重,台上四人也是一阵默然。

旦易停顿片刻,望向四人,继言道:“在下四处奔走,访邀同道,而今张道友,乙道友,还有一尚在还生的道友,皆是答应与在下一同剿杀妖魔,只我虽有四人,可尚显力薄,若再能得四位相应,那就有望夺回我人道之界天!”

摩苍缓摆羽扇,摇头叹道:“当年寰同道友发声时,同去之人亦有两位,只是被至宝所搅,不得不退了出来,其中一位元气大失,只能作法还生,至今不知下落,又一位因为避免三人尽数覆灭,主动留下断后,亦是生死不明,后来思之,我若同去,恐怕也不免是这下场。”

旦易提声道:“可如今局面有所不同。”

吕霖沉声道:“如今是多得一人,可并不占得多少优势,百万年前,那些妖魔只是粗粗掌握了那些至宝,尚不见得能运用如意,就已然如此难对付,而今过去这么长久,那将更是了得。再则,道友又怎知那些妖魔仍是原来数目呢?周还元玉虽是稀少,可其等还是有可能得到的?情形不明之下,恕我等无法冒得此险。”

摩苍叹道:“只要我辈尚在,那人道还有再兴之望,我辈若有失,那人道才真是要崩亡了。”

旦易本来还想说那些妖魔或可能在祭炼奇宝,此刻恐是在元气耗损之时,虽然他认为自身感应无差,可这个理由并不能拿出来说服四人,甚至其等还可能认为他是被妖魔使动至宝蒙蔽欺骗了。

但他也没有办法,等着妖魔上门那绝然是被动的,其等大可慢慢掌握所有宝物,到他们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时候再出来,要是这时候再不试着争取,那么日后希望当更是渺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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