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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章 灵璧决战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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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棣环顾当下局势,越想越笃定,香玺必定已经说动了建文帝。不然,如何解释朱允炆毫无征兆地撤走徐辉祖,又搁置调令梅殷与沐家军之事?这般行事,实在是有违常理,毫无战略逻辑可言。

朱允炆召回徐辉祖这一举措,瞬间打破了淮北战场的力量平衡。何福、平安等官军部队顿显势单力孤,尤其是何福麾下军队,此前多有虚耗人力之处,如今已疲惫不堪。

燕军敏锐捕捉到这一战机,果断出手,对官军的运粮部队发起截击。一时间,淮北大地战云又起,运粮线上硝烟弥漫,官军补给危在旦夕,战场局势愈发扑朔迷离。

燕军大帐内,景象截然不同。朱棣手中把玩着刚缴获的南军令旗,旗面上“忠勇”二字沾染着守备使的脑浆,显得格外刺目。

“取冰鉴来!”他沉声道,旋即舀起一勺碎冰,猛地浇在滚烫的锁子甲上,刹那间,白雾轰然升腾。就在这朦胧雾气中,他抬眼瞥见平安的帅旗,那抹残破的明黄,正于四十里外的风中飘摇。

子时初,梆子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瞬间打破夜的死寂。南军营地中,马匹像是被恶鬼盯上,惊惶地刨着蹄子,嘶鸣声划破夜空。

眨眼间,燕军轻骑从芦苇荡里“唰”地涌出,宛如夜枭扑食。他们在黑暗中穿梭,手中劲弩齐发,利箭裹挟着火油罐,“嗖嗖嗖”地砸向南军阵营。一时间,火光冲天,爆炸声此起彼伏,映得黑夜亮如白昼。

平安大吼一声,手中长枪化作银色蛟龙,眨眼间挑飞两名重甲兵。可战场险恶,他刚稳住身形,脚踝就被绊马索狠狠一勒,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,重重摔在地上。

“噗”,平安吐出半颗带血的牙齿,满心都是愤怒与不甘。这时,他余光瞥见亲兵队长正和燕军扭打在一起。那孩子才十六岁啊,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,此刻却红着眼,像头小兽般用牙死死咬住燕军的咽喉,双手还在拼命撕扯,鲜血溅了他一脸。

“朱棣!”平安睚眦欲裂,浑身浴血,猛地挣断腕上皮绳,双手如铁钳,拽起染血帅旗,狠狠卷住燕王坐骑前蹄。战马嘶鸣,前蹄高高扬起,“尔等逆贼,他日必遭……”

话还未说完,朱棣身旁亲兵一拥而上,将平安按倒在地,五花大绑。朱棣端坐马上,面色冷峻,俯视着平安:“堵住他的口,投入昭狱,让他好好知道什么叫做天命所归。”

看着被押走的平安,朱棣心中五味杂陈。平安是追随朱元璋的老将中为数不多还存活的,一身武艺与领兵之才,朱棣向来惜才,可如今,立场相悖,他只能将这员猛将囚于狱中,期望有朝一日能为己所用。

平安还欲怒吼叫骂,却被如狼似虎的士兵紧紧钳制,强行拖走。他脖颈拼命扭转,最后映入眼帘的,是朱棣玄甲上凝结的血冰,那暗沉的血色,分明是十天前战死的南军同胞的血,刺痛着他的双眼,也灼烧着他的心。

随着平安被俘,南军士气瞬间土崩瓦解,阵脚大乱,彻底溃败。燕军士气大振,乘胜追击,攻势如摧枯拉朽般凌厉,所到之处,朝廷在淮北的主力军毫无招架之力,迅速被彻底荡平。

朱棣立马阵前,望着这一片狼藉却又满是胜利曙光的战场,心中清楚胜局已定。他嘴角微微上扬,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,高声下令:“无需再攻打任何城池,全军听令,直捣金陵!”军令如山,马蹄声雷动,燕军如汹涌潮水,向着金陵浩浩荡荡奔去。

淮河,自此改道,像是命运悄然扭转了方向。燕军的铁蹄无情地踏碎灵璧城墙,一时间,砖石飞溅、尘土蔽日。紧接着,上游漂来密密麻麻的万千残肢,层层堆叠,竟生生堵塞了漕运要道。河面瞬间被血水染红,断肢在湍急水流中沉浮,腐臭气息弥漫四周,宛如人间炼狱。

与此同时,建文帝正在奉先殿祭祀先祖。殿内香烟袅袅,气氛庄严肃穆。突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宁静,八百里加急战报被匆匆呈上。

建文帝神色平静,缓缓接过。转瞬,手中祭酒的金爵“砰”然崩裂,酒液溅洒,在太祖画像上洇出狰狞“囚”字。建文帝望着那字,神色未有波澜,眼中满是超脱的解脱,仿若尘世纷扰再与他无关,一切皆已尘埃落定。

五更梆声骤响,撕破夜幕,如神罚号角惊碎金陵安宁。灵璧沦陷的烽烟迅猛蹿升,似天边燃起的熊熊业火,将南天灼成触目惊心的赤红,恐惧阴霾悄然覆压全城。

密室中烛火幽微、光影晃动,朱允炆孤身而立,紧攥的剃刀寒光森冷,刀刃几乎贴上发丝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他目光扫到腰间五色续命缕,端午时香玺笑语嫣然、亲手为他系上的场景瞬间浮现。

他指尖猛地一颤,像被无形之力击中,剃刀“当啷”坠地,在寂静密室中撞出清脆回响。曾经,这缕续命缕是他朝堂沉浮时心底的温暖慰藉,如今却似尖锐芒刺,狠狠扎入心间,带来蚀骨疼痛。

他缓缓抬眸,目光触及那面铜镜。镜中,自己形容枯槁,眼神空洞,满是颓然。刹那间,朱允炆像是被绝望裹挟,发了狠般,双手死死揪住身上象征至高皇权的十二章纹冕服。伴随着“刺啦”一声脆响,冕服撕裂。十二旒玉藻簌簌坠落,砸在青砖上,迸碎成晶莹的粉末,恰似他此刻支离破碎的江山,也如他心中淌下的、无声的血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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